Lyunv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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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一个一个往外蹦。

五元班費的失蹤

米利最近遇到了點麻煩。

"米利出來一下",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在全班同學的注目禮下,米利來到教室外面再次面對一個問題。

下午最後一節課,很不幸運的是米利成為了最後一個走的,而鎖門這件艱巨的任務自然不偏不倚地落到了這小小的身板上。

我討厭這笨重的鎖,米利回想起了不久前落到最後鎖門時的狼狽樣,可憐的孩子用盡全身氣力終究難以讓這頑固的鎖頭合上,校園裡越來越靜,沒人的教學樓再沒半點學堂氣息,沉寂的樓道像是要吃人的怪物咀嚼著小米利的影子。

"哇..." 不行,這樣的哭太像小孩子了,太大聲都不像是在哭了,"嗯吭吭..." 適合當下氛圍的呜咽終於被小米利找到了。這樣也沒什麼用,只是周圍太安靜了,我得製造點動靜,米利邊 "痛哭流涕" 邊奮力合鎖。

哎,怎麼還有人?米利餘光瞥見走廊盡頭的樓梯,立馬停住了 "動靜",完了,一定被他聽到了,好丟臉。

"有事兒嗎?" 那人遠遠地問。

"哦,沒... 沒事兒,我鎖完門就走!" 還好那人識相地走了,要是他過來了那肯定丟臉丟大發了,我現在眼睛一定紅紅的,一看就知道是哭過的,五年級了哎!我才不是愛哭鬼呢!

可是這頑固的鎖頭並非堅持不懈便能使其開窍的。一定是要用到某些技巧,可惡,我第一次鎖教室門也沒個人教!天色漸晚,哼,我也算盡過全力了,可實在力所不及,要怨,就怨他們的教學計劃對 "鎖教室門" 這節課的疏忽吧!米利把鎖掛在門上就飛奔離去這傷心處了。

萬幸的是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而且為防再次落到最後,我還特意找了經常鎖門的同學補上了學校缺失的課,原來你要對準鎖扣,一隻手扶著,另一隻手就從下面猛地出擊,鎖就會 "咔嚓" 鎖上了,取得真經的米利不急不忙地收拾東西,對準鎖孔是關鍵,一會兒一定要注意才是,要是怼空了,手應該會挺疼的吧,米利已經在為鎖門準備了。

終於,看向那曾讓他吃盡苦頭的頑固的鎖頭,米利正準備打響尊嚴之戰。

"米利!還沒走?" 是鄰居家上六年級的哥哥。

"嗯,正準備走"。他走過來,"我五年級時也是這教室呢",說著,他走進了教室轉了一圈,"我們一起回去吧"。

"好",沒什麼理由拒絕,只可惜米利不得不收起準備大幹一場的架勢,裝作輕車熟路地提書包、掛鎖、對孔、給鎖頭來一擊,一氣呵成,乾淨利落。看,愛哭鬼,這麼簡單的事有啥哭的呢?

只可惜,鎖好的門遠比鎖不上的門使米利痛苦。

"你老實告訴我,咱班班費是不是你拿走了?" 同樣的問題,同樣的過道,同樣刺眼的陽光,以及同樣愛哭的米利,幾天的審問下米利有些神經衰弱。

米利不明白,在老師指給自己放置班費的地方之前,他還半點不知道班費是放在教室的。

"那天你走的時候還有誰?"

對呀,那個哥哥,他在教室裡轉了一圈,可是我看著的呀,可是我不堪重負,我需要老師的目光向別處挪一下讓我好好呼吸一下。

"哦,六年級的,那你去把他叫來,我問問他"

米利終於有了從老師刺痛的目光和同學們穿過窗戶的質疑視線下短暫脫離的機會,可是馬上又有新的不安於忐忑湧上心頭。

我確信他沒有做那樣的事,我當時就看著他,跟著他,可是出了這樣的事,我怎麼告訴他呢,這是不是表明我在質疑他的品行,我是個背叛者,我們友情的叛徒,米利又開始了深深的自責。

簡要跟那位哥哥說了情況,米利像要上刑場的囚犯跟在他後面又回到了熟悉的過道,老師讓米利先回教室。

雖然這樣的目光這幾天在重複上演,米利依舊感覺像萬千利箭瞄準自己,低頭回到座位,在無聲的教室眼眶無聲濕紅。

顯然他們沒有談論出什麼決定性的結論,米利依舊需要接受審訊。

"媽,要不你給我五塊錢,我給她五塊吧,我好難受",米利終於忍不住把事情告訴媽媽了,在家裡可以把在學校受到的委屈肆意地隨心地做一個愛哭鬼。

"是你做的嗎?"

"不是,可是這樣我好難受,每天一上完課就叫我出去"

"不給"

米利對於接下來的日子已經了如指掌了。當這種時候到來時,米利便猛地冷靜下來,越來越冷,忽地一個哆嗦,終於明白了麻木的感覺。

第二天,老師講完課後,米利合上課本,低頭等待老師例行的傳令審訊。咦?一分鐘了,老師還沒叫我?米利扭了扭身子。眼看同桌已經做完一道作業題了,米利終於忍不住抬頭看了眼老師,只見她不動聲色地坐在講台上翻動書頁,竟一絲審訊意思都沒有。

一定是兇手落網了!一定是證明我是清白的了!

米利靜靜地等待老師宣布案件的結果,一天過去了,兩天、三天、一周... 似乎所有人一夜之間忘記了這麼一個大案,忘記了那五元的失蹤,忘記了我在過道落下的淚。

米利莫名地明白了什麼,不再等那所謂的結果,只是後來米利回憶小學時光時好像到此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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